针管推进静脉,镇定剂很快发挥药效,我伸手死死抓住眼前的模糊人影,嘴里拼命恳求:
“药,求求带药……”
眼前一黑,我的心脏也随之暂停了。
再睁眼,屋里空无一人。
我昏迷了三个小时。
手上的束缚带已经解了,稍微一动,肚子上就传来清晰刺骨的疼。
他们真的给我做了羊水刺穿……
但我顾不上这么多,捡起地上没有收拾的特效药奔向医院。
等我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到达医院,将药递给医生时。
医生只是朝我愤怒说:
“现在送来有什么用?晚了!就差一点,哪怕你早一个小时也好!”
我颓然坐到地上,哭的撕心裂肺。
冰冷的太平间又多出十六具冰冷的尸体。
突然,我腹部一阵疼痛,腿间流出鲜红的血。
孩子。
……孩子也要保不住了吗?!
我用力挣扎,可无济于事。
眼前漆黑一片。
我在太平间吐了一地的血,医生说我身体亏损严重,要住院。
我拒绝了,开始处全村的后事。
我把七十二具尸体运回了几乎无人生还的村庄。
这里曾经安静祥和,可一夜之间沦为人间炼狱,再也没有了生气。
我在村口静静待了很久,正准备回祠堂,没走几步,突然看见了顾江野,以及跟在他身边的苏梦。
“哥哥,这片地我谈了好久,没想到你真的送给我了。”
苏梦怀里抱着一个骨灰盒,语气兴奋。
我想要绕开,但顾江野已经看见了我。
他脚步微顿,眉心不自觉的拧起,仿佛我出现在这里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应该我问你吧?这里不欢迎你们,快滚!”
我语气不善,带着滔天的恨意。
苏梦往前走出一步:
“林姐姐,你别误会,那天哥哥不是故意不给你送药,只是小金鱼病了,必须得去医院。”
我冷笑一声,鄙夷溢于言表。
说这些有什么用呢?
人已经死了,无所谓了。
我抬手将她怀里的骨灰盒打翻。
“我不是故意打翻的,只是我手抖罢了,还必须踩一脚。”
我冷冷学着她的话,在骨灰上狠狠碾压,按进土里。